辛晓琪那首脍炙人口的《味道》中如此唱到：

想念你的笑，想念你的外套，想念你白色袜子，和你身上的味道……

「你身上的味道」这类描述，是情书与情歌中最常见的一种表达。

但要细究这到底是什么味道，又谁都说不清。

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时，也总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淡淡芳香；可一问别人，他们却表示并不能闻见。

而这又会让我更为欣喜，仿佛那种味道为我所独占，只为我一个散发。

以前懵懂，不知道那种奇妙的味道到底为何物，直到我看了这部电影——

《香水》

Perfume: The Story of a Murderer

作为一部常年位列豆瓣电影 Top250 的高分神作，相信很多人都知晓或者已经看过这部电影。

在过去的文章里曾多次提到，但至今都没有好好讲过。

影片的全名是《香水：一个谋杀犯的故事 》。

男主角让-马普蒂斯特·格雷诺耶拥有着世界上最敏锐的嗅觉，可以捕捉世间万物的所有气味。

有一天，他爱上了少女的体香，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美妙的芬芳。

为了将这种芬芳据为己有，他进入香水铺学习，想要用少女的体香制造出世界上最完美的香水。

要完成这一「杰作」，他需要集齐 13 个女孩的体香。

这个男人，因此走上了谋杀犯的道路……

电影上映后名声大噪，获得「德国奥斯卡」八项提名，晋为影史经典。

而主角的扮演者「本喵」本·威士肖也因此一炮而红，从此一路星途坦荡。

这个设定奇诡而又变态的故事，改编自德国作家帕特里克·聚斯金德的同名小说。

该小说在 1985 年一经发表就轰动整个欧洲文坛，连续十年成为德国的头号畅销书，全球发行 1200 万册，是 20 世纪最成功的德语小说。

当初也是因为看过电影后实在太喜欢，特意入了原著。

偏巧，今天无意间翻到自己以前写的旧文，发现早在 15 年自己就在文章里也提过买原著这件事，但当时连塑封都没拆就放书架上吃灰了。

还好还好，三年过去，这部小说我总算是看完了。

如果你现在再问我，是推荐先看原著还是现在电影，我会回答先看原著。

因为气味这个东西，真的很难用具象的画面去描绘，但文字可以。

在小说中，有大量极为精妙的气味描写：

她的汗散发出海风一样的清新味，她的头发的脂质像核桃油那样甜，她的生殖器像一束水百合花那样芳香，皮肤像杏花一样香……所有这些成分的结合，产生了一种香味，这香味那么丰富，那么均衡，那么令人陶醉，以致他迄今所闻到的一切香味，他在内心的气味大厦上挥洒自如地创造的一切，突然间都变得毫无意义了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，聚斯金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拒绝出售小说的电影版权，他严重怀疑会被拍砸。

当年小说刚出版就有诸多制片人想要争取电影的改编权，直到 2001 年，作者才终于以一千万欧元的价格同意让渡权利。

在此期间，有相当多的A咖导演曾表示过对这个本子的兴趣，包括但不限于：

库布里克、马丁·斯科塞斯、罗曼·波兰斯基、雷德利·斯科特、蒂姆·伯顿……

结局我们都知道了，影片的执导权最终花落德国鬼才导演汤姆·提克威，当时他已经凭借《罗拉快跑》声名远扬。

果然，还是德国导演比较占优。

不过顶着万众期待接下重任，导演想必也是压力很大，更何况还是那么难的一个本子。

为了能够通过影像还原书中所描绘的浓郁气味，他下足了心思。

就说影片的开场戏：

男主角在巴黎最肮脏最恶臭的鱼市中出生了。

这是她生的第五胎。五次她都是在这儿鱼摊旁完成的，五次生的都是死胎或半死胎，因为在这儿生下来的血淋淋的肉，同撂在那里的鱼肛肠没有多大区别，而且也没活多久，到了晚上，不管是鱼肛肠，还是生下来的肉，或是其他的东西，都被统统铲走，装在手推车上运往公墓或是倒进河里。

在拍摄过程中，剧组动用了 2.5 吨生鱼和 1 吨生肉。

正如画面中所呈现的，腐肉、蛆虫、污泥，以及各种动物的尸体与内脏混杂在一起，令人感觉生理不适。

据称，当时远在6英里处的人们都报告说空气中有难闻的气味。

还有观众最为津津乐道的超级群P大戏。

影片结尾，被捕的男主本将在众人围观之下被处以极刑，但当他登场时，民众们原先所有的愤怒和咒骂都转变成了怜爱与崇拜。

就连大主教都不自觉朝他下跪，高喊着：

他是天使！

当男主拿出那瓶用 13 名少女体香调制而成的「杰作」，轻轻在手帕上点上几滴，无以抵挡的香气瞬间征服了所有人。

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欢笑，人潮如醉了般徐徐倒下。

人们开始宽衣解带，拥抱和亲吻身边的每一个人，无论男女老少，无论贫富阶层，都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爱欲高潮……

这场戏被拍得极具震撼力，而背后的筹备与拍摄难度自然也是可想而知。

据了解，导演是特意请来了 150 人规模的西班牙拉夫拉前卫剧团La Fura dels Baus，挑选五十名舞者作为关键镜头，一百名舞者作为后景，另加上六百名群演组成庞大的集会场面。

整场戏用了一周时间才拍摄完成。

而这也注定将成为影史最性感的电影场景之一，几乎所有推荐这部电影的媒体都会拿这场戏作为噱头。

除此之外，全片都充斥着大量唯美的果体镜头。

每一个受害女性被抛尸后，都是被仔细地削去了头发，全身洁净又赤裸。

但这些镜头既不惊悚也不色情，反而富于美感。

小说中也并没有描写尸体的狰狞，而是强调人们在发现尸体后如何惊叹这些女性的美。

或许，她们生前都没有这么耀眼，肉体被服装所掩盖而不易被人察觉，而男主却用嗅觉捕捉到了。

吸引男主的，不是少女，而是美本身。

这些情欲和裸露镜头，在第一遍观看的时候确实令我冲动；

但当二刷、三刷，已然进入贤者时间的我更多开始思考：

男主为何要如此不计代价地保留香味？

男主有个特别的设定，是天生无味。

他拥有世界上最灵敏的嗅觉，可以辨析世间万物，却唯独闻不到自己。

小说中，他还在婴儿时被视为「魔鬼」，就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味道，连婴儿特有的乳臭味都没有，这令人感到害怕。

电影中，他也因为没有味道，所以可以如幽灵般游走在街巷而不被人发现。

一个人没有味道，就像没有姓名，没有归宿。对世界而言，他如同隐形。

所以，他非要制作出世界上最完美的香水，某种意义上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。

他真正想要拥有的不是香味本身，而是由此带来的爱与关注。

他以为，只要拥有了最完美的香水，他就能获得世人所爱。

气味是最具有侵略性的。

人类的五大感官中，视觉、听觉、味觉和触觉都可以主观控制和拒绝，勿视、勿听、勿尝、勿动；

唯独嗅觉不行。

气味无形，一旦弥漫在空气中便能无孔不入。

同时，人类对气味的迷恋也是最神秘的。

我们很难去解释，为什么自己会被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所吸引，这味道难以表述，但就是充满诱惑力。

我们称其为「荷尔蒙的味道」。

当这种味道被提炼出来后，便拥有了强大的魔力。

影片中，男主因为沾染上少女的芬芳，俨然成为了能肆意操控人类的「神」；

在徐克电影《女人不坏》中，周迅饰演的中二女医生，也研发了一种荷尔蒙气味帖，能够让男人瞬间拜倒在其石榴裙下。

如此「荷尔蒙外挂」，何尝不令人梦寐以求？